《宜宾往事》故事7 西海情歌：唱给消逝的爱情海洋
故事7 西海情歌：唱给消逝的爱情海洋
古地中海，也叫特提斯洋，也叫西海。海的消逝，是宜宾遥远的记忆。但这种记忆不存在人类的记忆中，只存在地理中。但海的消逝是一种伤感，为了慰籍这种伤感，宜宾人坐飞机、赶高铁、开汽车去看海。在海边唱《西海情歌》。这是我在厦门看海时拍摄的照片。
每次走到翠屏区的老街，看那街边石壁上长着的青苔，看那风吹雨淋之后沙化的台阶，我都感觉岁月正在远去，往事不可再来。每当站在合江门前，看大江东去，长河落日，我都感觉时光消逝，日月交替。
有一次，我到西凤酒厂去，在傍晚七点过的时候，记忆中宜宾已是接近夜晚，而西凤酒厂的太阳仍在天空。那一回，我忽然感觉，处在西部的西部看西部，西部其实也是东部。处在南边的南边看南边，南边其实也是北边。向西去，追逐太阳，是短暂留住逝去的时光的一种方式。
每次漫步走马街，登临铜关码头，看金沙江滚滚而来，我就想起金沙江的源头在青藏高原。我耳畔总是响应起刀郎所唱的《西海情歌》。我们有叫东海、南海、北海的地名，唯独没有西海。由沧海变成桑田的西海，是我们无法回到的过去。每次当我看到金沙江时，想起那消失的古地中海，我的心里就有“回不到我们的从前”似的说不尽的惆怅。我想起刀郎，刀郎是四川资中人，他出生的地方资阳很久以前也是西海的一部分。那么，他写《西海情歌》的时候，会不会有一种海枯石烂天荒地老的感觉呢？《西海情歌》虽然是一首现代爱情歌曲，但其中包含的对逝去的时间与消失的爱恋却一脉相承。让我们再听一遍《西海情歌》，感怀沧海变成了桑田，桑田变成了城市，让《西海情歌》萦绕在耳边：
自你离开以后从此就丢了温柔
等待在这雪山路漫长
听寒风呼啸依旧
一眼望不到边风似刀割我的脸
等不到西海天际蔚蓝
无言着苍茫的高原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
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
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
爱像风筝断了线
拉不住你许下的诺言
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巅温暖的春天
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后归来的孤雁
爱再难以续情缘
回不到我们的从前
一眼望不到边风似刀割我的脸
等不到西海天际蔚蓝
无言着苍茫的高原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
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
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
飞得那么远
爱像风筝断了线
拉不住你许下的诺言
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巅温暖的春天
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后归来的孤雁
爱再难以续情缘
回不到我们的从前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
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
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
爱像风筝断了线
拉不住你许下的诺言
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巅温暖的春天
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后归来的孤雁
爱再难以续情缘
回不到我们的从前
当如海洋、如潮水般的爱情消逝之后，每一个当事人都有与往事告别的决绝心理。所有的伤心中，以任贤齐演唱的《伤心太平洋》最为形象。
离开真的残酷吗
或者温柔才是可耻的
或者孤独的人无所谓
无日无夜无条件
前面真的危险吗
或者背叛才是体贴的
或者逃避比较容易吧
风言风语风吹沙
往前一步是黄昏
退后一步是人生
风不平 浪不静
心还不安稳
一个岛锁住一个人
我等的船还不来
我等的人还不明白
寂寞默默沉没沉入海
未来不在我还在
如果潮去心也去
如果潮来你还不来
浮浮沉沉 往事浮上来
回忆回来 你已不在
一波还未平息
一波又来侵袭
茫茫人海 狂风暴雨
一波还来不及
一波早就过去
一生一世 如梦初醒
深深太平洋底 深深伤心
离开真的残酷吗
或者温柔才是可耻的
或者孤独的人无所谓
无日无夜无条件
往前一步是黄昏
退后一步是人生
风不平 浪不静
心还不安稳
一个岛锁住一个人
我等的船还不来
我等的人还不明白
寂寞默默沉没沉入海
回忆回来 你已不在
一波还未平息
一波又来侵袭
茫茫人海 狂风暴雨
一波还来不及
一波早就过去
一生一世 如梦初醒
深深太平洋底 深深伤心
一波还未平息
一波又来侵袭
一波还来不及
一波早就过去
深深太平洋底 深深伤心
深深太平洋底 深深伤心
大约是1994年冬天的时候，我正读大学四年级，我曾经写过一篇《伤心花开遍城市》的文章。当时是手书稿，投稿到四川经济广播电视台后，感动过了很多人，收到很多听众来信。我把当年的心语重述一遍。
伤心花开遍城市
城市流行伤心。从自然和谐的农村来到竞争激烈的城市，每个城市中人都很受伤，有的人身伤，有的人心伤。
伤心是城市中人的一种普遍心态。爱别离、怨相守、英雄末路、美人迟暮，是人生的四大悲剧。男人伤心，女人伤心。
所以好多男人都喝酒，所以好多女人都抽烟。男人在麻醉自己中忘却心灵的苦痛，女人在抽烟中毁灭人生的时光。在消耗物质的过程中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在烟雾漂散后感受时光的逝去。
城市中，每一个我都“以手执戈”，我是一个“兵”。凡是说“我”的人，表面上都很强大，其实都很弱小。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每一个我都从组织中回归到个人状态，无论多么强大的个人，都变得孤独又寂寥。
相对“我们”而言，“我”更显得渺小，甚至有被忽视的感觉。每一个说着“我们”的人，都代表着一群人。他们可能是手中有权，也可能是手中有钱，至少，也是手中有媒体。每一个“我”其实都无法与“我们”相对抗。个体的弱小与组织的强大一旦产生对抗的时候，受伤的其实都是个体，包括每一个“我”。
所有政治上的失志、商场上的失败、情场上的失意，都可以演变为同一种心态，这种心态叫做失恋。从屈原起，失恋就成为一种有理想有追求、在奋斗而达不到目标的人的共情。蒹葭说的是爱而不得，离骚赋的是政治失恋，琵琶谈的是经济失恋，河水流的是感情失恋。士子夜深难入眠，屈原投奔汩罗江，歌女独守空船上，河水流过小芳泪。
城市的人走在大街上没有影子，走在柏油路上没有弹性，走在楼道上没有熟悉人，所有的家具都是买来的，所有的食物都是别人种的，所有的获得都是要付出的。离开了故乡的山水，就离开了自然的赠予。农村的山上可以砍柴，水中可以捞鱼，地里可以长菜，田里可以种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以唱山歌可以烧篝火。
虽然说生容易，活容易，可生活不容易。生就是陌生，活就是鲜活。城市生活的最大特点就是充满着变数。没有适应城市生活的人，没有一个夜晚可以安睡，没有一个早晨可以醒来。把夜间当白天，把忙碌当休闲，在强迫自己不断的进步中才能获得心灵的安定。
城市成为生活中的他者，城市变得和往日生活格格不入。受伤，是城市中的超高频流行词。康定溜溜的她呀已经远走高飞，同桌的你已经为他人把长发盘起，村里的小芳已经嫁给他人，手中的旧船票已经无法登上你的客船。城市人就是在断的交错中，与理想、与追求、与爱情、与友谊失之交臂。
抒发伤心、歌唱痛苦是城市夜晚的主题歌。在地下室的歌厅里，跟随节奏或原声唱出的其实都是和别人一样的伤心。涉世未深时的遭遇、创业征途中的艰难、商海沉浮中的自控、求职晋升中的忐忑，都在夜半三更的仰天长啸大声吼叫中得到释放。城市心理于此求得平衡，城市生活因此得以继续。
霓虹灯闪烁是这个城市生活的多变心理，通宵不熄的路灯是这个城市工作的时间象征，每一个初入城市的人，都容易在这闪烁的光线中迷失，都容易在这不熄的灯火中累疲。除非，你已适应城市生活并成为城市的成功者。
每一个夜晚都盛开着伤心的情绪，每一个白天都表现着快乐的笑容。职业性的笑容与习惯性的伤心，演绎在城市的白天与夜晚。白天被职业要求笑得越灿烂，夜晚就被压力挤得越伤心。
伤心在一杯一杯的酒中溶解，伤心在一支一支的烟中消散，伤心在一曲一曲的歌中排解，伤心于是如黑夜一样，包围着整个城市的夜空。
很多年过去了，回忆这篇文章，仍然有些感动。每一年，都有一批年轻人进入社会，他们都会走我们走过的路，经历我们经历过的事，体验我们体验过的情。2021年，最流行的词语叫鸡娃、躺平和内卷。这些词语都是在城市竞争更加激烈的情形下出现的。为了应对残酷的社会竞争，家长用打鸡血的方式教育孩子叫鸡娃；面对竞争，不想参与，不想努力，不想结婚，无欲望，把身体躺下放平睡休息叫躺平；好不容易振作起来努力奋进却又发现别人同等努力甚至更加努力自己的努力获得的回报越来越少叫内卷。这些词语的盛行，说明城市竞争更一步加剧。理性、冷漠、无情是城市化的典型心理特征。平面、硬边、反光是城市化的典型外表特征。城市化是最近几十年的宏大进程，城市化过程中的心理亟需更加前沿和深入的研究，才能保证包括宜宾在内广大城市持续稳定健康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