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首城的军事

宜宾地处金沙江、岷江汇合为长江处，岷江以西主要是横断山脉，金沙江流域主要是青藏高原和云贵高原，长江上游之南主要是乌蒙山北麓。宜宾成为文明的边缘地带和边缘的文明地带的交汇处，宜宾通过岷江向东、长江向东联接巴蜀文化、荆楚文化，通过金沙江两岸、岷江向西联接滇黔文化、藏羌文化。是中央王朝西和诸戎、南抚夷越的交通要道和重要的军事保障基地。战国时李冰在宜宾岷江边积薪烧炭修建僰道、秦代常頞略通五尺道、西汉唐蒙从蜀道通南越、蜀汉诸葛亮南征孟获、唐代韦皋镇压西南、宋代沿江山城抗元、明末清初南明、清、大西政权争夺之地，抗日战争时期中国高等教育的避难所。宜宾重要的军事战略地位，基于宜宾长江首城的特殊位置。

第一节  南征胜利：挂弓山上，洗马池边

在研究五粮液酿酒原料小麦的传播过程中，发现一个很有文化价值的地点，这就是长江边南广河口，原宜宾市叙州区南广镇所在地，传说中诸葛亮祭泸水的地方，馒头在此得名。源远流长的小麦应用历史，为五粮液提供了强大的文化内力。精彩的小麦故事，为五粮液全球化表达、区域化表达和分众化表达提供了宝贵的素材，是探索深化五粮液酒文化的重要尝试。

一、诸葛亮流泸水用馒头祭祀

诸葛亮南征两次经过宜宾，一次是从成都经宜宾至昆明，诸葛亮从成都沿长江支流岷江而下，从宜宾市沿金沙江上行至宜宾市屏山县新市镇到西昌，经会理、楚雄到昆明的南征路线，这是诸葛亮《出师表》中提到的“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的线路。一次是从昆明经宜宾回成都。诸葛亮从昆明，经曲靖、威宁沿长江支流南广河至宜宾横渡长江后回成都的返程路线。这是诸葛亮《出师表》中提到的“今南方已定”的线路。诸葛亮南征线路是从成都到宜宾，从宜宾出发又回到宜宾的一个沿现在的乌蒙山周边绕了一圈的一个环线，其主要地域属于2020年前所称的乌蒙山连片特困地区。

距五粮液集团公司约13公里的长江边南广河口，是传说中诸葛亮班师回成都祭泸水命名馒头的地方。这里曾是五尺道、南丝绸之路的起点。南广河西面为营盘山（七星山一部分），东面为打营盘山。长江对面近处为挂弓山，山后有洗马池公园，远处为观斗山，是四川轻化工大学（中国白酒学院）靠山。

我到诸葛亮遗址遗迹地流杯池、丞相祠、七星山、观斗山、营盘山、打营盘山以及叙州区蕨溪镇、屏山县中都镇、高县石门关、乐山市马湖等地进行实地踏勘，采集了大量民间传说，阅读了各地史志，下载了中国知网、读秀所有关于“馒头”的学术论文，进行分析研究。

诸葛亮南征胜利后经僰道返回宜宾，史料中均有此共识。查询诸葛亮回成都路线，则从今宜宾市叙州区南广镇的长江边南广河口渡江最为便捷。南广河口附近的长江中有一排列约500米长的巨石，以其顶部高低不齐，故称“锯梁石”（古称武侯歇马石）。歇马石摩崖题记位于南广镇陈塘关社区，俗称“太子石”，仅长江枯水期可见。题记内容为：“开禧改元王正月其日甲申南溪令袁叔宜与客焦昌朝访武侯歇马之石齿齿横流真奇绝也陈迹口口未有此游举口觞吊古而下。”这是宜宾宋朝酒文化的重要遗迹，是源远流长的宜宾酒文化的一个重要见证，是讲好五粮液故事的一个重要载体。该段江面水流湍急，即使今天机动巡逻艇航行也感困难，可想而知当年诸葛亮的军队要渡江之艰难，由此可见传说泸水“波涛汹涌”“兵不能渡”是有事实依据的。

元末明初小说家罗贯中创作的长篇章回体历史演义小说《三国演义》中关于馒头的故事，随着《三国演义》的广泛传播而家喻户晓。虽然《三国演义》是文学作品，不是史实，《三国演义》中关于馒头的故事不能用于论证“宜宾是馒头的得名地”的观点，但《三国演义》却暗中传播和强化了“宜宾是馒头的得名地”的观点。

1994年播出的84集电视连续剧《三国演义》用现代影像方式将馒头的故事进行了重新讲述，馒头从传说进入文学再进入影视，诸葛亮祭泸水用馒头成为一种社会共识，民间很少有人知道诸葛亮命名馒头的真实性。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艺术真实不等于生活真实，但艺术真实的传播力和影响力却又远远超出了生活真实，并在长期的广泛传播中形成社会共识，真相的力量反而被削弱和消减到基本不存在了。即使有人提出馒头不是诸葛亮命名的观点，也很难再引起如此广泛的影响。

宜宾作为长江上游区域中心城市建设全省唯一“学教研产城一体化试验区”，宜宾三江新区是四川省第一个省级新区，三江新区就是南广镇所在的长江对岸。我们认为，以最稳妥的观点“传说中宜宾是馒头的起源地”为基础，将宜宾和馒头的得名地联系起来，由强联系“宜宾是馒头起源地”向弱联系“传说中宜宾是馒头的得名地”转变，是一种求实务实的研究思路，可以通过学术研究为宜宾经济社会发展提供动力，同时在不失原创性的情况下也为后来的研究者提供研究思路和研究空间。

 诸葛亮经从汉阳经僰道回成都，应从南广镇渡口过江。

从宜宾南过江回成都，可以有的渡江地点为：一、从横江横渡金沙江。从今宜宾市叙州区横江镇渡过金沙江到安边镇境内，再沿金沙江而下到宜宾城横渡岷江到流杯池公园。二、从南岸横渡金沙江。从今宜宾市叙州区南岸街道或赵场街道，渡金沙江至翠屏区大观楼街道或叙州区柏溪街道，再经合江门街道从岷江横渡至流杯池公园。三、从南广横渡长江。从宜宾市叙州区南广镇，渡过现称长江的江面到达挂弓山。前两种渡江路径，均需两次渡江，先渡金沙江后渡岷江，第三种方式，只渡一次江，即横渡长江。

有疑问的是，诸葛亮南征后会不会沿岷江西岸返回成都呢？是否一定要沿岷江东岸靠四川盆地一方返回成都呢？从三国当时的地理、经济文化条件看，军队大量的后勤补给需要从经济较发达、交通较方便的岷江东岸返回成都才能得到保证。宜宾的三国文化遗迹全在岷江东岸即是明证，首批四川历史名人诸葛亮在四川的历史遗存介绍中列出了宜宾丞相祠、点将台、观斗山，均在岷江东岸。

距离五粮液集团公司约3公里、距离岷江与金沙江汇合成长江的合江门上游约2公里、距离长江边南广河口约7公里的岷江东岸的宜宾流杯池公园内有一块巨石，名为点将台。巨石上有一块清朝时所立石碑。碑上刻有：“呜呼此乃”“蜀丞相诸葛武侯推演兵法处”“光绪辛丑十月知叙州府文焕立”三行竖排文字。

南广河口距离僰道很近，又是经僰道（宜宾市老城区）入长江转进南广河的码头驿站。所以，这里应该是班师回成都过江的首选地段。南广河口位于宜宾市三江口沿长江往下约5公里处，当南广河入长江之口，系今宜宾市叙州区南广镇辖区。金沙江是我国第一大河长江的上游，三国时期，称为泸水。长江开始得名于东汉末年，在隋唐之前，人们并没有严格区分现长江与泸水（金沙江）。三国时把现在金沙江下游连接长江上游的一段（从宜宾到泸州）依然认为是泸水，所以，《三国演义》中祭泸水的泸水不是金沙江，而是金沙江下游南广河入长江处。古时这一段泸水盛大，水流湍急，江弯滩险，乘木船过江，其惊心动魄可想而知。这样也就有了祭泸水的环境前提。

凡到过南广河口的人都知道，长江流过锯梁石后，形成一个巨大逆流回水。特别是在夏秋之际洪水发生时，这回水几乎覆盖半个江面，所以过去凡金岷两江因洪水而冲毁江边房屋，或行舟被浪礁打翻，有人漂流至南广回水，就随水回旋，不再下流。即使有溺死沉水者，其尸体多半至回水处浮起。故昔有慈善家，特备“红船”在此，专供打捞、救生之用。所以这里每当事故发生，都涉及两江人们。一经传开，妇孺皆知。而因古代人们认知不够，完全有可能形成河神作乱的认知，同时会有祭祀河神祈求平安的可能。南广镇隔江相望的山脉名挂弓山（有说葛弓山者），附近有洗马池。我们推测是当地人用诸葛亮平定南方后“挂弓山上”“洗马池边”之意来命名。南广镇东有打营盘山，西有营盘山。南广河口紧邻七星山、对望观斗山，七星山与观斗山在当地民间传说中均为诸葛亮观察北斗七星，看云识天气的地方。大量遗迹、地名可以证明诸葛亮南征胜利后班师回朝经过南广河口。因而，诸多与三国史实相关的地名形成一个证据链条，可以确证诸葛亮祭泸水的传说的承载之地应为宜宾市叙州区南广镇。馒头的得名地也应聚焦和定位于宜宾市叙州区南广镇的长江边南广河口。

二、关于诸葛亮命名馒头的相关问题的进一步论证

（一）诸葛亮“五月渡泸”的泸水和“祭泸水”的泸水时间、地点不同，不能混淆。诸葛亮“五月渡泸”的泸水，学界基本形成共识，“渡泸水”的泸水是在现在的金沙江中游，主要地点一为会理县的鱼鲊渡，一为宁南县的华弹渡。诸葛亮“祭泸水”之地，是诸葛亮南征取得决定性胜利“经僰道”时渡过的泸水。《华阳国志》载：“亮移南中劲卒、青羌万余家于蜀，为五部，所当无前，号为飞军。”《出师表》中载：“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可知诸葛亮南征胜利后是带了大量军队和物资回到成都的。本文中所说之泸水，为“祭泸水”之地，非“渡泸水”之地。在离开南蛮之地回到中原之前，举行祭祀仪式告慰捐躯将士和战死南人是顺理成章的。

 （二）诸葛亮命名馒头是众望所归。第一是原因是诸葛亮本身是发明家，他发明馒头的做法并命名是完全可能的。第二个原因是历来都有把发明创造归功于帝王将相的传统，类似于当今的职务作品由领导署名一样，如神农发明耒耜、杜康造酒、明孝宗发明牙刷等。由此，也可理解即使馒头早有发明或命名，但同代人和后世人依然倾向于把馒头命名者归于诸葛亮，并形成一种历史共识。

（三）诸葛亮祭泸水的馒头，其实是我们现在所称的包子。那馒头为什么变成无馅的面食呢？在发展过程中，有特色的面食先后独立命名，蒸来吃的叫包子，煮来吃的叫饺子，有肉丝和葱花在外面做馅的叫燕窝丝。只剩下蒸来吃的纯粹面食仍叫馒头。

（四）小麦在三国时已在宜宾广泛种植，并已能磨成粉做成面食。这是宜宾与小麦相关的产业源远流长的重要依据。当前，宜宾经济社会的发展与小麦及面粉有关的，最著名的是五粮液，由高粱、大米、糯米、小麦、玉米五种粮食为主要原料酿成。宜宾的国家级非遗项目蒸馏酒传统酿造技艺（五粮液酒传统酿造技艺）、省级非遗项目蒸馏酒传统酿造技艺（永乐古窖酒传统酿造技艺）、醋传统酿造技艺（思坡醋传统酿造技艺），市级非遗项目金潭玉液酿酒技艺、德盛福·元兴和传统酿造技艺、“故宫”白酒传统酿造技艺、竹海酒传统酿造技艺、邓子均传统酿酒技艺，其中的小麦都是重要的酿造原料。省级非遗项目宜宾面塑、宜宾燃面传统制作技艺，市级非遗项目眉毛酥制作技艺、合什面制作工艺、兴文刘抄手制作技艺都是用小麦面粉做原料。市级非遗项目珙县麦秆画是用小麦秆做原料。省级非遗项目川南请春酒民俗、苗族百桌长宴民俗中，都有小麦面粉制作的食物。

三、诸葛这命名馒头的结论应用

综上所述，史实中诸葛亮南征胜利后回来所渡之泸水，是位于今金沙江下游5公里处，长江与其支流南广河交界处。《三国演义》中所祭之泸水江面现属长江，现为四川省宜宾市叙州区南广镇榨子母码头的附近江面。诸葛亮用馒头代替蛮人头颅祭渡水以演义和传说为主，但馒头得名于诸葛亮祭泸水已形成社会公认和历史公认。国内尚没有公开声明馒头得名地的地名。“传说中宜宾是馒头得名地”是“史实”+“演义”作为文化资源共同推动推论出来的结果。我们取联系较弱的结论，“传说中宜宾是馒头的得名地”，为下一步的田野调查和学术探讨留下一定的空间。

今天，我们除了要澄清事实，给大家关于馒头的多角度认识外，更重要的是利用馒头的传说，发展生产服务群众，将馒头的传说作为一种历史赋予的宝贵文化资源，作为拉动宜宾及周边地区食品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引擎。当前，强化“传说中宜宾是馒头的得名地”这一观点，对宜宾发展馒头文化和馒头产业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从南广河口去往五粮液集团公司的路上，途经丞相祠（也称山谷祠）。丞相祠位于宜宾流杯池公园东南点将台之下，是为纪念三国时期蜀汉丞相诸葛亮南征，途经戎州（今宜宾）而建。丞相祠牌坊上楹联由清代光绪年间叙州（今宜宾）知府文焕所撰：“明知炎德已衰，感三顾君恩，出扶危局；毕竟大名不朽，怀两川相泽，来拜荒祠。”丞相祠对面靠左的地方，原为山谷祠粮站所在地，乃五粮液得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