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首城的茶

     宜宾的茶，以宜宾早茶最为著名。金沙江流域的宜宾市域，受印度洋暖湿气流的影响，宜宾的茶叶要比同纬度地区早采一个月左右。宜宾地处茶马古道要冲，历来是川茶南销的重要生产基地和转运基地。茶马古道，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从长江支流南广河沿岸或金沙江支流横江沿岸逆流而上到达云南昭通、贵州毕节等地的陆路，用宜宾的茶换回贵州的乌蒙马、云南的山货。宜宾茶的诗文在唐诗宋词中数量较少，很大原因是宜宾走出的文化名人数量有限。但黄庭坚在戎州的两年多时间里经常喝茶，他为宜宾茶留下了宝贵的文化财富。这是我们今天讲好宜宾茶文化故事的重要依托。

第一节  茶赋：宾至则煎，去则就榻

 根据王兆鹏制作《唐宋文学编年地图》和郑永晓《黄庭坚年谱新编》，黄庭坚在戎州所作诗文中，有三首与茶相关。第一首《煎茶赋》，作于1099年。第二首《望远行》，作于1099年。第三首《次韵李任道晚饮锁江亭（一）》，作于1100年。

    赋作为一种文学体裁，兴起于周末，脱胎于楚辞，经不断发展演变，逐渐固定在散文化的方向上。赋首次用于咏茶，当是晋代杜育的《茶赋》。其后，茶赋逐渐为人们喜闻乐见，但相比茶文茶诗，茶赋数量较少。历朝茶赋，以宋朝最多，存世尚有6篇。其中黄庭坚的《煎茶赋》，就是其中极具特色的一篇茶赋。

煎茶赋

[北宋]黄庭坚

汹汹乎如涧松之发清吹，皓皓乎如春空之行白云。宾主欲眠而同味，水茗相投而不浑。苦口利病，解醪涤昏，未尝一日不放箸，而策茗碗之勋者也。

余尝为嗣直瀹（yuè）茗，因录其涤烦破睡之功，为之甲乙。建溪如割，双井如挞，日铸如绝。其余苦则辛螫，甘则底滞，呕酸寒胃，令人失睡，亦未足与议。或曰无甚高论，敢问其次。涪翁曰：味江之罗山，严道之蒙顶，黔阳之都濡高株，泸川之纳溪梅岭，夷陵之压砖，临邛之火井，不得已而去于三。则六者亦可酌兔褐之瓯，瀹鱼眼之鼎也。

或者又曰：寒中瘠气，莫甚于茶。或济之盐，勾贼破家，滑窍走水，又况鸡苏之与胡麻。涪翁于是酌岐雷之醪醴，参伊圣之汤液，斮（zhuó）附子如博投，以熬葛仙之垩。于是有胡桃松实，庵摩鸭脚，勃贺靡芜，水苏甘菊，即加臭味，亦厚宾客。前四后四，各用其一，少则美，多则恶，发挥其精神，又益于咀嚼。

盖大匠无可弃之材，太平非一士之略。厥初贪味隽永，速化汤饼，乃至中夜不眠。耿耿既作，温齐殊可屡歃。如以六经，济三尺法，虽有除治，与人安乐，宾至则煎，去则就榻，不游轩石之华胥，则化庄周之蝴蝶。

故事就是故事：煎茶煮水的声音就像山涧松树发出的阵阵涛声，茶叶茶末在水中翻腾就像春天里在天空飘荡的朵朵白云，就像主人和客人性味相同，抵足而眠一样和谐融洽。开水和茶叶性味相投，溶而不浑。茶味苦寒有利治病，醒酒提神。我没有哪一天不是放下碗筷就开始准备茶碗开始喝茶的。我因此自称分宁茶客。

我曾经与堂弟嗣直一起煮茶论茶，根据茶叶消烦破睡的功能，我把茶叶分为甲乙两等。甲等茶叶有三种：福建北部的建溪茶、江西修水的双井茶、浙江绍兴的日铸茶。其他的茶要么苦味过重，要么甜得腻人，让人喝了之后吐酸水，寒胃肠，睡不着觉，都不能算甲等茶。如果说没有比这三种茶更好的了，那总还有比这三种茶稍次一点的，有哪些呢？我说：味江的罗山茶，严道的蒙顶山茶，黔阳的都濡高株茶，泸州的纳溪梅岭茶，夷陵的压砖茶，临邛的火井茶，这六种茶总有不足的地方，不能进入前三种名茶。当然，这六种茶煎来喝总体还是相当不错的。

有人说：没有什么比茶更寒凉、更损削元气的了。有人说，在茶里加点盐，就能通便顺气。在茶里加点鸡苏和胡麻，饮茶就不会损削元气。于是我就参照岐伯和雷公的办法，在茶里面加入醪糟酒。参照伊尹调汤汁的做法，把茶煎成可口的汤液来喝。首先，在煎茶时加入补益元气的附子，然后，在茶中加入其他的香料和果实：核桃、松果仁、油柑、银杏；薄荷、靡芜、水苏、甘菊。这样，既增加了茶的香味，也显示了对客人的尊重。前边四种为果实，后边四种为香料，少量加入则增加茶味，过量加入则掩盖茶味。要适量加入，才能发挥草木精华，又有利于咀嚼运动。

一壶好茶是各个方面的因素综合发挥效用的结果，就像优秀的工匠没有能够废弃的材料，安定的国家不是一个谋士的策略一样。如果一开始就想要味道浓厚，于是用武火来煎茶叶的话，那么茶性猛烈，饮茶之后就会夜间失眠。如果我们严格按照煎茶工艺，那就可以煎出味道和谐、可以反复冲泡的茶水来。在煎茶过程中，我们要遵从六经的教诲，就像遵照法律的约束一样，让煮茶有章可循，有法可依。即使有些增减平衡，也是为了大家的安逸快乐。客人来了就煎茶给客人喝，客人走了就上床睡觉，不是去寓言中的理想国华胥国梦游一番，就是像庄周一样化成蝴蝶逍遥游一趟，那才是自由自在的有茶生活。

故事外的故事：我给四川早白尖集团董事长张德勋建议，在早白尖开发“黄庭坚煎茶体验馆”，依据黄庭坚在宜宾所写煎茶赋，参照伊尹调汤汁的做法，把茶煎成可口的汤液来喝。首先，在煎茶时加入补益元气的附子，然后，在茶中加入其他的香料和果实：核桃、松果仁、油柑、银杏；薄荷、靡芜、水苏、甘菊。这样，既增加了茶的香味，也显示了对客人的尊重。前边四种为果实，后边四种为香料，少量加入则增加茶味，过量加入则掩盖茶味。要适量加入，才能发挥草木精华，又有利于咀嚼运动。黄庭坚煎茶体验馆有历史依据，有文化底蕴，有名人背书，有中医支撑，可以在体验馆基础上推出中煎茶配方，方便游客现场购买和网络销售，这是一个重要的产业发展思路。